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
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关素琴的口中发出，随之而来的还有牙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微摩擦声。
“真好呢，真好呢，这样就完全犯规了。”
关素琴的语言开始崩坏，仿佛每一个字都飘浮在了空中。
她浑身颤抖着，仿佛一直在忍耐着什么。
而现在，很显然她已经没办法在忍耐下去了。
她的忍耐已经突破了临界值，马上就要开始爆发了。
“什么犯规？我们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？你凭什么插手我们的事情？”
到了这个时候，柯妙柔好像也不忍了，她将自己长期以来的憋屈都爆发了出来：“他不喜欢你，你凭什么强求？爱即便是强求过来又能怎样？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！”
“爱？你敢说我和他没有爱？”
关素琴强迫自己露出笑容，像是机械在运转一般僵硬地动着脖子：“我跟他在一起多久，你跟他在一起多久？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？知道他真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？”
柯妙柔身形一滞。
“不，你不知道。”
她正准备说什么，就被关素琴把话抢了过去。
“大乘院是我和他一直想要消灭的宗派，我将这一切都解决掉了，帮助我们报了仇。”
关素琴眼眸里的黑暗越来越深，眼白仿佛完全消失了，化作了一抹极致的黑。
“我能为他做的事情，你一件都做不了。”
“这也能叫爱？”
“你根本就不懂他。”
情感如呓语般渗出，关素琴周围燃起了火焰。
那很像凤炎。
但跟凤炎有着明显的区别。
因为那火焰是黑色的。
异化。
完全的异化。
现在的关素琴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，很容易就丧失理智。
或者说，她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。
“我知道他喜欢吃龙须酥，知道他喜欢收藏字画，知道他……”
柯妙柔开始反驳，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。
“这些叫什么？一点儿用都没有。”
关素琴听得笑容越来越深，歪着头看着柯妙柔：“他是太乙清羽兽，你知道吗？我们都是妖兽。”
空气一下子变冷。
周围变得寂静无声。
柯妙柔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，哑口无言。
她机械般地转头望向关柯，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。
柯妙柔根本没有料到关柯藏了如此大的秘密，这秘密压得她想要反驳关素琴的话都憋了回去。
“是真的吗？”
面对这样一个问句，关柯点头应道：“是。”
“原来你是妖兽。”
柯妙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这才知道自己对关柯的了解真的远不如关素琴。
“看到了吗？我就知道会这样。”
关素琴朝关柯张开了手臂，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，笑道：“回来吧，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。”
她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，让人有一种被莫名吸引的感觉。
关素琴白皙的脸蛋上，爬起了凤凰纹路，这一次是黑色的纹路，跟夜与之对应。
“所以，那又怎样？”
在关素琴说完话没多久，柯妙柔就发出了令关柯和关素琴都感到惊诧的话。
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一点，说道：“就算如此，我也喜欢他。”
“谢谢。”
关柯有些感动，心想站柯妙柔这一边果然是没错的。
他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下去了。
意料之外的回答打了关素琴一个措手不及，但这种停顿没有持续多久。
关素琴拔出了剑，笑着说道：“真是让人不爽，你就这么离开不好吗？”
“关枫是属于我的，谁也抢不走。”
“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，我不想杀你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你还要一而再，再而三地挑衅我呢？”
关素琴的剑带着明晃晃的亮光，她大可以在离关柯和柯妙柔很远的地方挥剑，但她选择向前。
她好像想要将剑狠狠地刺在柯妙柔的身上。
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，剑气在地面上划出无数道剑痕。
每一道剑痕都凌乱不堪，密密麻麻，如同堆积在一起的蚂蚁群。
“素琴，够了。”
关柯站在了柯妙柔身前，平静地说道。
他也拔出了剑，身上的气息完全释放了出来。
现在的他或许不是柯妙柔的对手，但他也不打算忍下去了。
“这就是你的答案？”
关素琴自嘲般地笑着，笑容里带有嘲讽、不甘、愤怒……
所有的情感糅在了一起，她秀眸里出一种复杂而令人恐惧的眼神。
“嗯，我喜欢她。”
关柯坚定地说道，不打算再逃避了。
“这算什么？炫耀吗？”
关素琴强迫自己维持笑容，但关柯亲眼看到了她脸皮的抽动。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？”
“我不是一直在顺从你吗？什么都听你的，如果不是因为你，她早就死了。”
“我都做出这么大让步了，为什么你还要这样？”
“为什么啊？不该是这样的，你应该是最喜欢我才对。”
“假的，都是假的。”
一连串的话语如梦呓般满溢，一个个字仿佛随意飘在了空中，不停扭动着。
关素琴的身体也发出了异响，红唇上沾着刚才被咬破产生的鲜血，自言自语般地说道：“都是这个女人的错，都是她的错。”
“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，以前的关枫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都是因为这个女人。”
她将一切的罪都归咎在了柯妙柔身上，死死地盯着柯妙柔，身上和剑上的火焰不停燃烧。
“你想动她的话就从我身上踩过去。”
关柯剑意暴涨，领域立马铺开。
然而他的领域在出现的一瞬间就消失了。
像是一滴水掉落在了大海之中。
无声无息。
柯妙柔也消失在了他面前。
他立马转身，鲜血便占满了他的视野。
鲜血从柯妙柔衣裳上的切口处流下，剑拔出后，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。
柯妙柔倒在了地上，将地面染成了红色。
关柯终于意识到了他和关素琴的差距，自己挡在柯妙柔面前是没有丝毫作用的。
恐惧在他内心里肆意蔓延。
“不怪我呢，我明明什么都告诉你了，为什么你就不照着我说的去做呢？”
恶魔的低语还在继续，关素琴沾上鲜血的脸蛋变得莫名妖艳，在月牙的照射下，泛着血红色的微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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